●烧伤2号中药膏


外二科主任马世忠等同志在二五四医疗队

在换药室的日子里,我迷上了手写仿宋体,把换药室里的所有有标签的玻璃药瓶、药罐、药盒一律换成了我手写的仿宋体的新标签,又把墙壁上镜框中的"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争取胜利。"换上了我模仿的毛体字《毛主席诗词》蝶恋花。


二五四医院中药房司药仲润萍同志

在贯彻毛主席的"六二六"指示中,我院除了试用针刺麻醉外,各个野战医院和我们本院的中药房,都配制发明了各种各样的中草药的丸、丹、膏,在各科室里普遍试用。我们换药室就有研制的中药烧伤膏1至3号,中药冻伤膏1号至2号,中药拔毒膏,还有中药生肌膏(主要用于肛门手术后)。我一直认为无论是什么中药,是熬成汤,还是制成膏散丸丹,统统是一样的中药色,一样的中药味。在换药室里的白柜子里摆着一排白瓷罐中,装有各种不同的中药膏。


呼鸣油画《今天我休息》局部

那天晚饭前,我正准备下班,10床的尹水根推门进来。他叉着腿艰难地挪着,一看就知道是肛门术后来换药的。肛肠外科最常见的手术是内痔,外痔,混合痔的切除术和肛瘘掛线术。这些术后病人,一般要一天三次用高锰酸钾温水坐浴(俗称PP水坐浴),每次坐浴后都要到换药室换药。我让尹水根趴在床上,顺手拿过一个白瓷?,用压舌板挖了一块中药膏抹在沙布上,往他的肛门一糊,之后用胶布固定好。我就下班了。


和我一个宿舍的好朋友谭慧英,这是她在做输液的准备工作

第二天早上,在大交班会上,夜班医生问:"昨天晚上,是谁给10床的尹水根换的药?"我马上回答是我。他又问:"你用的是什么中药膏?"我回答:"生肌膏呀。”夜班医生微笑着说:"不是吧?呼护士。应该是烧伤2号。"会上大家都笑了。护士長马上说:"呼护士,一会儿我们再去核实一下。"会后,我和护士长来到了换药室。我拿出那个白瓷罐,就是昨天给尹水根用了四次的"生肌膏"。护士长把药膏凑近鼻子一嗅就说:"这的确是烧伤2号。"我吓坏了忙问:"我给尹水根用了四次,不会出事吧?"护士长生气地说:“会不会出事,出没出事,也是不允许发生的!"护士长又把标签上写着烧伤2号的白瓷罐打开一嗅就说:"这才是生肌膏呢。这些标签是怎么回事?"我小声说:"是我,我看挺旧的,是我前几天换的。"护士長苦笑着说:"美术字很好看,可贴错了问题的性质就变了⋯⋯。" 护士长走后,我气恼地把所有盖子都打开了,面对这颜色都一样的中药们,用鼻子嗅来嗅去也找不到区别。真不知道护士长的鼻子是什么材料制成的。我呆呆地望着镜框中的:我失骄杨,君失柳……,心想,尹水根的伤口幸亏没有感染。

本来那段日子就够走背运了,可还有好友和我开玩笑。那天我正睡午觉,封锦平医生推推我说:"呼鸣,你今天做什么错事了?"我一骨碌爬起来,望着她惊恐的问:"又怎么了?""你给病人灌肠时用的什么呀?"我下意识地回答道:"没,我没找到凡士林,不会是用的拔毒膏吧",封医生绷住脸说:"我打开窥器时,里边黑呼呼的。"我迟疑地辩解道:"应该没用多少呀!"她实在憋不住了,哈哈哈地笑着说:"就知道你迷糊,什么都记不清,逗你呢,沒这事儿,哈哈哈……"她笑着走了。为了这次错用了烧伤2号的失误,科里的主任,教导员和护士长都先后批评了我,我也写了检查。不久,我就被调离了换药室。又回到了护士大三班(白班,小夜班,大夜班)的队伍中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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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鸣讲故事